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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承起身净手,含笑回头瞧他:“去小榻上坐着。”
魏渝不知怎地有些局促,趁着兄长不注意,偷偷扯着衣领闻了两下。
他先前舞狮出了汗,还好身上除了桃花膏的香气,再也没有旁的奇怪味道。
魏承过来后手中多了块四方帕子和小肚瓷瓶。
“哥哥,我没受伤。”
魏渝胡乱动动胳膊腿:“你瞧,我好着呢,哪里也不疼。”
兄长却不语,只半跪在地就褪掉他左脚黑靴,手指刚落在他雪白袜袋上时,魏渝大叫一声:“哎呀,哥哥,我自个儿脱!”
明日除夕一过他就十六岁了,在大康这年岁的汉子不少都已娶妻生子,他又岂能总是撒娇赖着兄长伺候他?
他快速扯下袜袋,暖玉细白的脚丫左右晃晃,扬眉道:“看到了吧?我哪儿也没伤着!”
这时一双微凉干燥的大手将他脚踝握在掌心。
魏渝没忍住动了动,兄长常年练石锁,故而手茧很是糙硬,可他一动,兄长却将他握得更紧些。
“乖一点。”
魏承眸色无异,指腹落在他小腿三捺处,没有多少力气按了一下:“疼不疼?”
“嘶,不,不疼。”魏渝咬牙嘴硬。
“都泛青了还不疼?那群狮郎虽说收着劲儿,可人家到底是练家子,这一脚不会让你好受。”
魏承将药油倒在帕子上轻轻给他按揉:“忍着些,揉开了就好了,若是不管,明儿准会紫胀起来。”
先前没发现时还不疼,眼下发现这处受伤竟然还隐隐作痛起来。
魏渝眨眨眼,心道旁人只会为我喝彩,关心我的输赢和威风,只有哥哥在一招一式之中知晓我哪里受了伤,甚至这伤连我自个儿都不知道……
他张了张嘴,“哥哥。”
魏承抬头瞧他,帕子力气放轻:“疼了?我轻些。”
“不疼。”
罐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,只得偏偏脸,转移话题:“就,就是咱们何时回魏庄?”
魏承道:“正午三刻我要带着最后一卷农书去拜访闻府丞商谈印刷一事,闻府丞谨慎多思,喜好论经,届时免不了多留,我想着不若你先带着云风回庄子?”
“不要。”
魏渝鼓着脸颊:“我要等你一起回家!”
虽说兄长所撰农书每年都为家中带来千百两银子,可只要他从闻府回来,身上总是有股女子和哥儿用的胭脂水粉香气!
魏承一顿,道:“听话。”
又哄道:“按理说今儿也算作年了,豆苗前些日子返凤阳过年,涣哥儿又陪着师娘做年饼,夫子陈爷爷也不在,眼下这商行空落落只有你一人,这让我如何放心?”
魏渝哪里肯听,猛地收回哥哥手中的脚腕,掀开小榻上的被子就藏躲在里面,喊道:“我不管,我就要等着哥哥一道回庄子!”
“罐罐,听话。”
魏渝闷声控诉道:“你总是让我听话,可你去岁一年里你总是借口不回庄子,要么与闻府丞叙话,要么与颜教谕练字误了时辰,不听话的人是哥哥!”
魏承垂眸,手掌犹豫一会儿还是落在圆滚的被子包上。
“别气,我先前也没有诓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