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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言看一眼身后的随从,那随从将手里的包袱呈上来,他笑道:“我得了一对儿银雕铜烛台,祥云美极,早就想着魏大东家学富五车,府试院试定能拔得头筹,所以今儿早就带着礼在这儿候着了。”
豆苗看孔言一眼,心道这哥儿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,明明来时还疑惑他承哥府试来着。
这话说得正中魏渝心意,他也没做推拒,让身后的云风收了这铜烛台,笑道:“多谢孔少爷赠礼。”
又道:“不如孔少爷与我们一道去福人居热闹热闹,咱们在席间在谈一谈赤狸皮的事?”
银鼠皮子这两日全卖光了,但是狸皮魏渝只是挂出来却不卖,美名其曰皮子少,只寻有缘人,目的其实也很简单——炒价。
孔言笑道:“真是盛情难却啊,那我便做个贪嘴的,去沾沾魏大东家的喜气。”
铺子一关,里头的货物被伙计魏春魏冬一股脑带回魏庄,他们一行人便前往福中街的福人居。
一行人十来人,便要一间雅阁,摆上两桌菜宴。
孔言虽是个哥儿,可这两年跟着他爹到处做生意,一点也不打怵汉子多的地方,再者他面相身材偏男子,若是遮住喉间的红痣,没人会认为他是个小哥儿。
可孔言偏偏不做遮掩。
他以前也想着涂脂抹粉,描眉画黛,可后来一想到父母和家业,便对这些不感兴趣了。
三郎哥一听说魏承中了府试案首,一拍桌子:“我们承小子就是这般厉害,我爹娘若是知道这等消息怕不是要哭出来!”
他们茂溪村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童生了。
猎户队的汉子都举杯纷纷道贺,魏家兄弟不沾酒,便以茶代酒一一回敬。
见着众人痛快吃席,魏渝便与孔言说起话来:“一群粗糙汉子,说话做事有些不中听,还望孔少爷莫怪。”
孔言摇头笑道:“这唤作真性情,我乐意与这样的人相处做事,有些人文质彬彬,折扇不离手,做出来的事却是叫人厌恶。”
他又道:“我比你大三岁,你也莫唤我孔少爷,叫我一声言哥也是成的。”
魏渝连忙端酒:“言哥。”
孔言也端酒笑道:“那我也不叫你魏小掌柜了,不如唤你阿渝?”
魏渝还未点头,就听身边的兄长轻咳一声。
孔言顺势看过去。
魏承淡淡道:“他有小名,叫魏罐罐。”
魏渝:“……”
可,可是在外人面前说小名好像有些尴尬呀?
“罐罐?”
孔言敛住嘴角笑容,又念一遍:“罐罐,好可爱的小名。”
魏渝脸有点红,轻咳一声:“还好还好。”
魏承又皱了皱眉,有些后悔告诉这个孔言弟弟的小名了。
可是唤作阿渝……又过分亲昵。
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唤名字?
“承哥?”
豆苗道:“你是不是练字练多了,快要把手中的茶水抖洒了。”
魏承将茶水放在桌上,起身道:“酒气有些重,我出去散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