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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东家,东家!”
院外响起云风断断续续的喊声:“东家,小东家,小东家他……”
魏承手腕一抖,豆大墨珠砸在平铺工整的宣纸上,这好好的一副柳公帖就这般毁了模样,云天可惜的哎呀一声,三步并两步推开门扯过弟弟的袖子,压低声音骂道:“这大清早的扯着嗓子喊什么?有事就赶紧跑过来报,吆喝来吆喝去这不是吓人么?快说是不是咱小东家遇到什么险事!”
“不,不是……”
云风拍着胸脯喘气,黝黑眼珠直看着起身欲走的大东家,快声道:“咱小东家太厉害了,他竟然猎回来一头黑熊瞎子!那熊瞎子小山大小,毛皮贼厚,我瞧着就觉得胆寒,这小东家几人就这样将那大家伙给拖回来了!全村的人都围上去瞧呢!”
魏承绷紧的神色一松,只觉得脊背骤然间生出的冷汗渐消。
他看向云天:“生火烧些热水。”
又对云风道:“去备些白米和肉。”
云天云风连忙应是。
魏承脚步极快地往外走出两步,就见着不远处自家羊庄围着许多村人,瞧着还有羊庄做活的汉子婆子。
“哥哥!”
魏承见着人群中央跑出个人影来,很快这人就扑在他怀里:“哥哥!哥哥!我和三郎哥猎到一头熊瞎子!还猎到十来只银鼠和兔子!”
魏渝紧紧抱着兄长的劲瘦腰身,一双圆眼亮而有神:“我们厉害不厉害?”
“厉害。”
魏承抬手轻轻摘下他头上的草叶,见着他袖子上的血迹时眉心一皱,紧张道:“这是伤了哪儿?”
罐罐顺着兄长的视线看了看自个儿的手臂,道:“这不是我的血,不知哥哥可还记得曾经来到羊庄欲偷咱家羊吃的银灰胖狼?这是它的血。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和杏儿混在一处,发现它们时这两头狼正与本应该在冬眠的熊瞎子缠斗……眼下我已经将受伤的银灰胖狼交给云夫郎照看,还派人去镇上王掌柜那儿买当年杏儿受伤用的草药,说来有趣,咱家杏儿寸步不离,那头小胖狼也会撒娇,可把它急得不轻。”
他三言两句将如何侥幸从熊瞎子口中救下两头小狼的事情说过,见兄长还是脸色微沉,又原地转个圈还到处拍了拍:“哥哥莫要不信,你瞧瞧,我没受伤,哪儿都好好的!”
魏承摸摸他的脸,叹息道:“瘦了些。”
罐罐摸摸肚子,竟生出了些委屈:“应当是饿的,我们前儿就想着带熊瞎子下山,奈何路上遇到了鬣狗群,在山洞躲避许久,不成想又遇上狼群,好在一群饿狼到底不是杏儿的对手,我们见着天色已晚又在山上蹉跎一日,昨儿连夜下山,可算是今早才回到山下。”
魏承离着近些,都听到自家小娃肚子嗡鸣声,遂扯住罐罐的手腕道:“哥哥给你做饭吃。”
罐罐眼睛一亮:“那我要吃许多许多肉!”
又想到什么眼珠一转,扬声道:“不过要先等一等,三郎哥和梁娃李猛几个都受了些重伤,现在都去到郎中叔那上药了,我要先将猎货如何安排嘱咐给羊庄汉子。”
他先是教那两个做惯粗活的婆子如何给死银鼠剥皮,又让云风去喊马猎户和豆苗前来,问问他们该如何宰杀死熊,若是能宰杀,便在羊庄拆卸,若是不能,一人去村镇询问何人会宰熊,再来一人去镇上药堂询价……剩下的便由云夫郎统管,莫要教外人接近羊庄。
云夫郎一口应下,这段日子他已然能独当一面,又因着温顺和蔼,做活爽利,除了认字还会算账,更受两位东家看重,这羊庄的几个死契汉子婆子个个都服他。
将事情安顿好,魏渝这才高高兴兴的与兄长一道回家。
这小山般的死熊瞎子被羊庄汉子抬了进去,围观的村人渐渐都散了,还有人边走边窃窃私语:“这魏渝真有些能耐,几个月就组了个猎户队,瞧着都是年轻汉子,他们竟然连熊瞎子都能猎到。”
“熊瞎子的皮恁老厚,咱家菜刀砍下去怕是都要砍豁口,他们到底是怎么猎的?这么多年没听说有人能猎到熊瞎子。”
“我听说那些汉子都是武馆出身,个个都有些拳脚功夫,再者我瞧着他们那箭不一般,弓也是咱村户没见过的……”
“到底是读过书,去过府城的……”
也有村汉子蠢蠢欲动:“也不知道猎户队还招不招人?”
“你敢去啊?这玩意赚钱也要命啊,你没见着此次去了九个人,就那个魏渝活蹦乱跳身上没伤,咱村李三郎都算是猎户好手了,我见着都伤了手臂……”
“对啊,魏渝刚刚都说他们受了重伤,那几个年轻汉子瞧着身上都是血……”
蒙老头的儿子到底是跟着死去的老爹学过几手,看得也清楚,道:“猎户就是刀尖儿舔血,他们能猎到熊不过是冬日天冷,熊瞎子入蛰,这玩意几个月没东西吃,弱得很,若是夏秋两季再碰上熊瞎子,你看看这九个人能回来三个都不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