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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看到兰婶……哦,你是刚来的,可能不晓得兰婶是谁,她是太太的陪嫁丫鬟,据说跟了她三十多年,是她最信赖的心腹。】
看吴景澜的反应十分无趣,四姨娘也就不再继续卖关子了,【那天晚上,兰婶居然捂着脸,一边哭一边跑下楼,看样子,分明是挨了巴掌哩!】
吴景澜顿时了然。
那位兰婶身为郦家正房太太的心腹,在宅子里必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,估计没几个人敢给她脸色,就更别说动手扇她耳光了。
所以排除了在客厅招待客人的郦员外,也就只剩回了二楼主卧的大太太本人了。
【哎,你说——】
四姨娘好似终于被挑起了谈话的兴致,连声音都变高了,【该不会是兰婶挨了那一下子心生不忿,晚上偷偷潜入她主人的房间,把人给……了吧?】
说着,她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个“割喉”的动作。
吴景澜摇了摇头,“可即便如此,兰婶又是怎么取走大太太的血的呢?”
【……也是。】
四姨娘似乎被他问住了,描得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,【就凭老□□那点儿手段,定然是做不来的……】
从她的用词来看,四姨娘对大太太的心腹女佣并无好感,更谈不上尊敬。
吴景澜问:“那兰婶后来到哪里去了?”
【被城里来的警察带走了。】
四姨娘一耸肩,答得漫不经心,【后来听说她遭不住那些折腾人的手段,发疯了,在拘留所里一头碰死了。】
——原来是这样。
吴景澜心想:看来这个“兰婶”不是凶手,但或许在她身上有些什么跟郦家太太被害案有关的线索。
于是他继续问道:“大太太遇害的那天晚上,除了兰婶挨了耳光的事之外,您还有注意到别的异常了吗?”
【没有。】
四姨娘俏皮地一噘嘴,理直气壮道:【我那晚忙着打牌呢,哪有空去注意楼上的情况!】
这话很有道理的,吴景澜没有再纠缠下去。
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导到了更要紧的地方:“其实小的很好奇,大太太头七那日,您会觉得害怕吗?”
果然,吴景澜的这句话引起了四姨娘的兴趣。
她往沙发上一靠,高叉旗袍下的玉腿交叠,朝吴景澜妩媚一笑:【此话和解?】
“我听村里人说,受害者会在头七那晚回魂,带走身边亲近之人……一想到这个,我就……”
吴景澜演“害怕”的样子演得恰到好处,既不过分浮夸也不过分收敛,看起来十分真诚。
【嘻嘻~】
四姨娘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,笑得露出了八颗贝齿,【你刚才也说了,大太太要带走的是她的亲近之人,关我这个姨娘什么事?我又为何要害怕她!】
她挥了挥戴着金镯子的手,【倒是我没想到,她这一带,就是两个女儿,可真是够狠心的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