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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從哪裡得到的這幅油畫?」克萊恩內心沉甸甸地問道。
黃髮中年嘴唇翕動,討好著笑道:
「警官,這是我爺爺從古堡里找到的,四十多年前,那裡的外牆和二樓房間倒塌,出現了一些物品,以前的人沒能找到的物品,其中就有這幅油畫,不不不,不是這幅油畫,原本的油畫已經很破爛了,根本沒法保存,我爺爺就請人模仿著畫了一幅,嗯,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這一幅,我並沒有騙你,四十多年前的油畫確實能算古董……」
「那你確定這是初代拉姆德男爵的肖像?」克萊恩摩挲著扳機,讓對方的視線不敢有絲毫移動。
黃髮中年呵呵笑道:「我並不確定,但我推測是。」
「理由?」克萊恩差點被對方的無恥逗笑。
「因為油畫上並沒有標註名稱。」黃髮中年難得正經地回答,「就像我被人叫無賴格瑞,我父親被稱呼為捲髮格瑞,而只有我爺爺是真正的格瑞一樣。」
……克萊恩無聲吐了口氣道:
「你爺爺呢?」
「在墓園裡,他埋在那裡已經快二十年了,他的旁邊是我父親,三年前下葬的。」黃髮中年非常老實地回答。
克萊恩又從別的角度問了一陣後,當著黃髮中年的面調整手槍轉輪,將它放回了腋下槍袋內。
收起警官證件,穿著黑色薄風衣的他轉過身體,雙手插兜地走向旅館位置,在兩側房屋內透出的微弱燈光里沉默前行。
「不確定肖像是否屬於初代拉姆德男爵……不知道小鎮有沒有古堡的確切歷史記載……」
「但無論怎樣,畫像上的那位先生都肯定是古代人,至少一千年前的古代人……」
「他和阿茲克先生除了髮型,幾乎一模一樣,這就是所謂的轉世?」
「當初阿茲克先生放棄貝克蘭德其他大學的職位,來到廷根,或許就有殘餘本能的驅使……」
「嗯,還有另外的可能,比如,肖像上的那位就是阿茲克先生,阿茲克先生就是他!」
想到這裡,克萊恩悚然一驚,險些被前方的台階絆倒。
他在被破壞的煤氣路燈之下來回踱了幾步,結合信息大爆炸時代的見識,根據剛才的猜測做著更進一步的分析:
「阿茲克先生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了不死生物,比如吸血鬼,所以從古代活到了現在?」
「不對,哪有古銅色皮膚的吸血鬼……」
「而且我和阿茲克先生握手的時候,能清晰感覺到他的體溫,感覺到他體內有鮮血在流淌。」
「他雖然討厭南方的炎熱,但並不害怕太陽,曾經頂著烈日,和別的老師組隊賽艇……」
「嗯,還有這麼一種可能,阿茲克先生的序列魔葯或者別的因素,帶給了他漫長的生命,而代價就是失去記憶!嘶,考慮到他那完全不同的一場場夢境,是否可以假設他的記憶遺失是循環的?每隔幾十年,他就會遺忘過去,獲得新生,而那一場場夢境就是曾經的他所經歷的一次次真實人生……呵呵,我好像看過類似的小說……」
「要驗證這件事情,光靠占卜可不行,必須找到阿茲克先生那一次次人生存在過的痕迹,沒有童年少年,直接從成年開始的痕迹!」
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克萊恩開始傾向於自己的後一種猜測,但「轉世」的可能暫時也無法排除。
他收斂住亂糟糟的念頭,認真考慮起是否要將這件事情通報隊長鄧恩:
「如果阿茲克先生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古代非凡者,那他的實力將比我想像得更加強大……」
「他之前提醒我是善意,但我找到他過去的線索後,他是否還會保持善意就很難說了……」
「但阿茲克先生一直對我很好,貿然引入值夜者有不小可能危害到他……」
「呼,去灰霧之上排除干擾地佔卜一次,這才是占卜家最應該做的選擇!」
克萊恩做出決定,加返回了旅館。
趁鄧恩和弗萊還未回來的機會,他花費1蘇勒,重新開了一間房。
進入房間,克萊恩藉助「聖夜粉」製造出靈性之牆,然後逆走四步,穿透瘋狂的囈語,來到灰霧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