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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脱了,我看看。”雍羽不管三七二十一,伸手去解他的腰带,想将他衣袍扒下来。
却见裴西遒一瞬间身体绷紧,呼吸急促,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血。
“啊……”他呆呆地问,“现、现在吗?”
意识到他想歪了,雍羽忙在他额头敲了一下,笑着笑着,又开始鼻子酸。
她问他,你叔父对你动家法了?他说没事,她不信,坚持让他褪下衣衫。
当她看到他后背狰狞的伤痕,泪水就像山洪倾泄,如何都收不住。
她心疼得快碎了,不停地凑上去亲吻他满脊疤痕,他也不停地反过来安慰她,说别担心,我没事。
“你与裴府,为何分家,”雍羽隐隐猜到了原因,“他们为何打你,为何急匆匆让你与荥泽郑氏相亲,为何最后与你闹得那样僵。”
“我……说了我爱慕你之事,也说了想先做好一切预备,等待你嫁我的那天。他们不肯接纳,我亦怕往后会让你受委屈,还是分家为好……”
她猛推他一把,暴躁地骂他简直是疯了,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,注定遭人唾弃。
直到他轻揉她顶,用最温柔、最坚定的语气对她说:不论生什么,来我身后,我都替你挡。
她哭得梨花带雨。
怎么会有裴西遒这么好的人呢……
他明朗,坦荡,是个头昏脑热又最沉着冷静的勇者,勇敢地交付信任,交付真心,独奔她而来。勇敢得让人心疼,美好得令人心碎。
她却是个懦夫。
此刻,所有眼泪,都被他细致吻去。
唇也被他衔住了。
她不由得想,他学东西,怎么这么快啊……
从最开始的懵懂青涩,到现在反客为主,主动勾着她唇舌缠绵交融,攫取探索,引得她七荤八素、渐渐招架不住……他简直进步飞。
他平素身处人前,总如冰霜般严肃冷峻,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般的疏离沉静;可在她这儿,他只余热情似火,哪里还有半点冷傲?
温柔得像春风,炽盛得像烈焰,仿佛她做了一场随时会醒的美梦;与他相拥着,像是怀抱了最温暖的炭火,暖得能一瞬间驱散地狱寒冰。
她不想这份温暖离开她,半寸都不行。
所以,她拼命环住他脖颈,拼命将他的身体往下按,不要和他分开,不能和他分开。
抑不住的喉音被撞碎,轻纱帷帐之影变幻成了池塘边的婆娑树影。她想起那个午后,风抚荷香,两个人都掩饰着狂乱的心跳摸索探寻,忐忑得像在行使什么神圣无比的仪式。她蹙眉吐出一个字,他额前汗津津的,红着脸低声说,我也疼。然后就是漫长的探索,她觉得时间过了好久,已经很疲倦了,可他还是浑身肌肉紧绷,脸上也不见半点沉浸的迹象,她问他,他才吞吞吐吐地答,我紧张。
好在后来顺利多了,也终于品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,让人不断上瘾、失去理智的乐趣。等到天幕中浮现出星星,她与他仰躺着,谁都折腾不动了。
那时她故意问他有何感想,他笑笑,搂紧了她,只说,我一定是疯了。
是疯了吧,谁不疯呢。她想。
而现在,他显然比先前得心应手。
用最纯情的神色望她,说着最纯情的话,却与她做着最疯狂最激烈的举动。
她根本禁受不住他如此反差,只觉得心与魂全不由自己支配了,随着他所有相邀、攻占、爱怜、呵护,放纵得声嘶力竭,如有炙热的白光照穿颅腔,意识濒临涣散。
可是啊……
一场罗浮梦,像个美丽梦幻的泡影。
怎会是她能留住的呢。
至少这一刻,她无比绝望地想求得一个证明,证明他完全属于她。
她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,蛮横凶狠,像赤金锭标记所属品那样。
“你是我的。”她忍泪,倔强道。
他温柔地笑了,吻上她眉心,话音深沉悦耳:“我是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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