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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之前,他不理解父亲对早逝的母亲所怀抱的那种深切的近乎脆弱的思念。
现在,他知道了,太过浓烈的感情,是会伤人的。
“不过已经枯死了。”
揭园说着挪开了视线,这才察觉院子里还种着棵树,高大挺拔,伞盖如云,几乎遮盖住了整个院子,宽广的树冠间开满大朵大朵的花,月光下的花朵鲜红似血,绵延不绝,宛如诗词中的凤凰于飞。
“这是……凤凰木?”揭园黑如鸦羽的眼睫微颤。
凤凰木,取名自“叶如飞凰之羽,花若丹凤之冠”,树体高挺阔大,满树如火,华丽浓烈,既能观赏也能遮阴,可它却代表着离别和思念。
归海淙为什么会种这样一棵树?
“是啊,是不是很好看?”归海淙笑了笑。
恰好一阵风来,穿行于树叶间,无数火红的花朵从枝头跃下,仿佛下了一场红雨。
揭园的目光追着纷纷落英,落在了凤凰木下古朴的罗汉床上,中式深棕的木质床板上摆着欧式浅灰色的布艺抱枕,有种莫名的融洽感。
花瓣簌簌地掉在床上,成了精致的装点。
“好看。”原来是为了好看。
“躺在那里晒太阳可舒服了。”归海淙像在给第一次到家作客的朋友介绍一般自然。
这倒勾起了揭园的一点疑问:“我记得网上说你性格高冷孤僻——”
“啊,”归海淙狐狸似地眯起眼睛,笑得十分狡黠,“那是阿松给我安排的人设。”
揭园明白了:“演得不错。”他差点信以为真。
“我演戏也拿了不少奖的。”归海淙边说边将揭园领到廊下的玄关处,换了鞋,进了屋。
进门左手边是现代风的开放式厨房,右手边则是餐桌,再往前是下沉式的巨大客厅,宽敞柔软的浅灰色布艺沙发以及同色系的毛绒地毯,餐桌和茶几上都摆着小束的新鲜插花,墙角有发出浅黄色柔光的落地灯,沙发对面的墙壁上镶着大尺寸的液晶屏幕。
作为传闻中顶流明星的家来说,这里布置得太有烟火气了,可如果是刚刚让他有了新认知的归海淙,这一切并不让揭园感到讶异。
归海淙走在揭园前头,沿着木质台阶下去,娴熟地窝在了沙发上,手里抱着个抱枕,懒洋洋地说道:“下次再带你参观吧,今天太困了,你要不要去客房睡会儿,或者就在沙发上凑和一下。”
“不用。”揭园看了一眼手表,“时间不早了,你这里离市中心也不近,我得赶回去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归海淙倚着沙发,耸了耸肩。
“对了,”揭园蓦地朝归海淙伸出手,“我什么都没带,借我钱坐车,回头还你。”
“不是我打击你,这里可是晏景山,这个时间打不到车的。”归海淙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,指着门口道,“我记得你资料上说会开车吧,钥匙在鞋柜上,就是大门外那辆车。”
“你自己开回去吧。”
揭园犹豫了半晌,颔首道:“谢谢。”
“揭园!”他转身,归海淙却喊住他。
揭园手扶在门框上:“嗯。”
“你会一直找下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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