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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思怡见元滢滢没有因此对自己生出怀疑,才放下心来。岳尔若所说非假,她心中羡慕元滢滢好运气,但却没有想要把元滢滢拉进深渊。元滢滢待她的情意真切,包思怡能够真心实意地感受到。在这宗门之中,有时和凡间没有差别,人人皆是因为有利可图,才聚做一团。无论是在凡间,还是在归一宗,对包思怡不曾改变过心意的,唯有元滢滢。包思怡自然不会愚蠢到,去陷害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。
想起朱颜秾丽的脸蛋,包思怡心中微动,郑重提醒元滢滢,要小心提防朱颜。
她抚摸着元滢滢手上的伤痕,牙痕已经变得清浅:“待你确定安然无恙,便让她走罢。”
元滢滢想起游临川也说过同样的话,便柔柔颔首。
包思怡走后,元滢滢将纸包拆开。她胃口小,吃不完许多东西。而这些糕点炊饼放的久了,便失了酥脆的滋味,不再可口。元滢滢索性把剩下的糕点酥饼凑成一碟子,放在晚膳时用。
朱颜语气悠悠,只说元滢滢离开这两日,他所受委屈比玉泉池中的清水还要多。
元滢滢不解:“何人给了你委屈?”
朱颜轻折手指,仔细数着:“多着呢。天隐峰峰主的女儿堂而皇之地跑来,说什么她做了游临川的道侣,便要我在身旁伺候。我心中只有大道,可不想整日伺候游临川。今日呢,你天天惦记的包思怡又来了,一开口便是这个是滢滢的,那个是滢滢的,不许我碰坏了,摸脏了。滢滢,我可是什么脏东西,稍微摸上一摸,便能染上污秽。”
他说着,手指便轻蹭着元滢滢的脸颊。
似乎是要证明包思怡所说的话是错误的,朱颜加重了手中的力气,在雪白柔软的肌肤上微微轻按。
“你瞧,这肌肤还是雪白一片,没有变脏。滢滢,你的好友冤枉我……”
元滢滢握住他作乱的手指,替包思怡分辩:“思怡是随口说的,没有恶意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看着元滢滢维护包思怡,不知怎么的,朱颜顿觉不是滋味。朱颜当然不会因为包思怡的二两句话,便生出怒气,他不过是随意向元滢滢诉几句苦。但看着元滢滢明显偏袒包思怡的模样,朱颜才真正有了郁气。
他坐在石凳上,面带沉色。元滢滢却无暇注意,心中想到都是岳尔若所说的,要和游临川结成道侣的事情。梦境中,游临川从始至终都是孑然一人,没有过道侣。只是他的身旁从来不缺美人绝色。只要游临川想要,几美共伺一夫也是可能的。
元滢滢喃喃出声:“男子都会想要齐人之福吗?”
朱颜正在气头上,随口答道:“自然如此。”
元滢滢的心缓缓沉了下去。
夜里,她躺在临窗的软榻辗转反侧,无法入睡。窗扉被敲动,元滢滢身子轻颤,凝神听去,便听到一道压低的声音。
“元姑娘。”
元滢滢试探地问道:“墨旬?”
“是我。”元滢滢素手轻抬,打开窗扉,对上墨旬漆黑明亮的眼睛。他扬起脸蛋,趴在窗棂旁。他身穿玄色弟子服,手臂系着绑带,双手捧着一只红漆木盒子。
被褥顺着元滢滢坐直身子的动作微微滑落,青丝袅袅垂落在她的肩头,她眉眼秀气,盯着墨旬的动作。
手掌拍动着红漆木盒子,发出沉闷的响声,墨旬低声道:“我来给你送谢礼。”
元滢滢意欲起身,却被墨旬阻止。他直言元滢滢从里屋出去,势必会发出声响,到时被人发觉,墨旬的行径定然会被人生出疑惑。
闻言,元滢滢便将双腿收回到床榻。她学着墨旬的模样,轻伏在窗棂。
两人距离相近,墨旬看到她垂落在腰肢处的发尾微弯,随着元滢滢的动作轻轻打着转儿。只是用眼睛瞧着,墨旬便觉得那发丝如同锦缎一般柔软细腻。他收回视线,在元滢滢的注视下,轻启锁扣,打开红漆木盒子。
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块赤金色石头,用红绿丝线揉搓成股,绕在石头旁打成结。
元滢滢好奇问道:“这是什么石头?”
墨旬告诉她:“这不是石头……也算是石头罢。”
他抓住红绿丝线,将石头从盒子中取出,放在元滢滢面前。
石头顺着墨旬手掌的动作,而轻轻摆动。
“你知道琥珀吗?”
元滢滢红唇微启:“琥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