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步笑安站在御史府面前,着实有些唏嘘。
前儿个御史府里面还是熙熙攘攘的,今日却是改朝换了面,始作俑者马上就要鸠占鹊巢了,而且占的还是如此的光明正大。
御史收受当朝大师的清明醉且烧了账本。
前者边界不慎,难判其罪。后者却证据确凿犯了包庇罪。至于御史大人,倒是还有重见天日的希望,可是这府邸却不再是他的了。
秋意愈浓,御史府外的树上的枯叶被风卷起,吹到了步笑安的头发上,发丝随着风轻轻地飘着。
她拈起叶子仔细瞧了瞧,上面的纹路看似毫无章法,实则乱中有序。这难免让她联想到章州这个偏居在中晟一隅的边陲小镇。正如这小小的一片叶子,看似乱的毫无章法,实则背后却有深意。
“小姐,我们来这里作甚?”
步笑安转头见阿箬一脸疑惑地看着她。
她眼珠转了转。是啊,关于章州以及永宁大道的整件事情还没有跟阿箬说过。
思绪微动,如果和她讲那个说书先生口中的红衣獠牙的鬼魅女子就是她家主子,会不会吓得想去拎着说书先生的胡子揪上一揪?
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说为妙。
步笑安没再说什么,抬起下颌,“敲门。”
阿箬应了一声,背起包裹攥紧了肩带,抬手敲响了那扇朱红色的木门。
门上的铜环冰凉,敲击间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吱呀——”朱红色的门,从里向外开了一个缝隙。
冒头的是一个下巴有一颗痣的老人,像是管家的样子。
“主人吩咐,您请进——”
上次千秋宴确实不见这老者的踪影,难道说——
在他的带领下,主仆二人穿过曲折回廊,不多时便来到一处厢房前。
这厢房四周清净的很,远离喧嚣。院中中了几株翠竹,正迎风轻摆着。
青石板路上没有侍从来往的脚步,也没有侍从的身影。
那些护院都被遣散了吗?为何一路上只见到管家一人。
步笑安心中难免有些疑惑。
御史府内院落与院落之间联系紧密,颇有些刁钻巧思,很是不错。
就在这时,院子尽头缓缓走来一道黑色身影。那人身形修长俊逸,一袭墨袍衬得他愈发挺拔,手中摇曳着那把刻着正大光明四字的玉骨扇。
蔺甘棠迈步跨入院门,他眼中含笑。
步笑安对他微微点头。
“来了呀。”蔺甘棠扇着扇子笑着说。
然而阿箬却瞬间警觉起来,迈前两步,双臂一展,挡在步笑安身前,杏眼圆睁,神色满是警惕。
“小姐,他怎么也在。”阿箬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忿忿不平,纤指直指蔺甘棠,似乎对之前的交手还怀着一丝余怒。
“我告诉你,你要是敢对我家小姐无理,我饶不了你!”她咬着唇,气鼓鼓地说道。
蔺甘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步笑安轻叹一声,偏头就是一个眼神,这才制止了阿箬。
“阿箬,不得无礼。这位是我幼时的故人,亦是此行同伴。我们皆要去中州办差,途中正巧也要拜会侯掌柜,有他同行,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阿箬闻言,神色微僵,心有不甘地瞥了蔺甘棠一眼,但见步笑安神色认真,只得撇了撇嘴,默默地退回步笑安身后,低声道:“知道了,小姐。”
步笑安侧身道:“你去跟管家看看庖厨在哪里,做点儿你喜欢吃的罢。”
“好嘞,小姐。”阿箬在路过蔺甘棠的时候赠了他一道白眼,又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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